罕见！日本央行批评超宽松政策：未能如计划发挥作用

日本央行罕见地批评其以往政策，称前行长黑田东彦的刺激措施未能像计划那样改变消费者心理，这标志着该行逐渐摆脱其十年激进政策。

周四发布的评估报告还警告称，黑田大规模货币刺激的负面影响，例如央行巨额量化宽松对债券市场造成的压力持续时间超过预期，并在未来变得更大。

评估结果将增强日本央行稳步正常化货币政策、摆脱非常规宽松政策残余的决心。

去年接替黑田担任行长的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在周四的新闻发布会上就其前任的政策被问及时表示，“我可以说的是，日本央行大规模货币宽松可能对公众预期产生的影响存在比预期更大的不确定性，同时也存在各种副作用，其中一些可能尚未显现。”

日本25年的通缩和经济停滞迫使日本央行成为非常规政策（如零利率和量化宽松）的先驱。其他全球央行在全球金融危机和新冠疫情等严重经济衰退期间也采取了类似的激进措施，但在其经济复苏后，大多能够相当迅速地撤销这些措施。

植田和男去年4月上任后，启动了此次评估，以分析日本央行在与通缩斗争的25年中使用的各种非常规工具的利弊。

最具争议的政策出现在2013年，当时在黑田东彦领导下，日本央行启动了一项巨额资产购买计划，后来又进行了负利率和收益率曲线控制（YCC）政策。

在植田和男的领导下，日本央行于3月退出这些计划，并在7月将短期利率提高至0.25%。

此次政策评估是日本央行首次尝试批判性地审视黑田的超宽松实验中最独特的要素，即通过货币政策直接影响公众认知。日本央行当时对这一行为的看法是，通过承诺不惜一切代价支撑通胀，并采取大胆的货币宽松政策，日本央行可以将公众从通缩的心态中震慑出来，并改变公众对未来价格变动的看法。

这与黑田前任的观点形成了转变，当时他们认为货币政策对影响公众认知的作用很小，只有通过政府和私营部门的努力，日本才能摆脱通缩。

此后，日本学术界和前政策制定者对黑田的方法褒贬不一，一些人赞扬他的方法，另一些人则对其实验的巨大成本保持警惕。

黑田东彦在2023年4月的告别新闻发布会上，将当时的非常规货币宽松政策描述为有效且“适当的”，但表示日本未能持续实现日本央行2%的通胀目标“令人遗憾”。

为了呈现均衡的视角，日本央行的评估对黑田的哪些政策有效，哪些无效进行了学术研究，该央行利用经济模型分析了黑田刺激措施造成的冲击如何影响通胀预期。

结果显示，虽然刺激措施在改变公众对未来价格变动的看法方面具有一定作用，但不足以将通胀加速至日本央行2%的目标。

评估总结称，日本长期通缩导致企业和家庭根深蒂固地认为工资和物价不会大幅上涨，这很难改变。

其他研究表明，虽然日本央行的大规模刺激措施平均使国内生产总值提高了1.3%至1.8%，但通胀仅提高了0.5至0.7个百分点。

日本央行官员希望此次评估能够帮助结束黑田政策支持者和反对者之间的激烈争论。但一些为评估提供评论的学者并不确定日本央行是否对以往政策的弊端进行了足够的审查。

东京大学名誉教授Hiroshi Yoshikawa批评该评估将日本顽固的通缩心态归咎于此，而不是质疑黑田刺激计划背后的理论，以此解释通胀为何未能达到2%。

“从数据可以看出，日本央行的大规模货币宽松未能实现2%的通胀目标。没有人能否认这个事实。最大的问题是它为什么没有做到，”他说。“我的观点是，其理论框架……从根本上是错误的。”